— 闭月羞花不过如此~😘😘😘 —

后宫记事 1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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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赵才人最与欧阳投契。

欧阳热衷击鞠,然自圣人亲临对阵,宫中一时击鞠成风以至场地紧张。而今欧阳再执鞠杖,圣人加意于宫苑之侧新建鞠场,只供她一人使用,偶有闲暇也会于此与她切磋半晌。

而赵才人虽不擅此道,一入宫中却也深爱纵马击球,竟进步神速,不过月余、再三拜请欧阳指点教导。欧阳感其热忱,也并不推辞。

其实赵才人如此结交,不过是意在圣人。欧阳明知如此,却不以为意,昔年她父亲曾为岭南刺史,诸多下官竞相攀附,政务之余难得清闲;而母亲为刺史夫人,每逢上元观灯、游春踏青、结棚避暑等等官衙眷属宴饮同乐之时,下官女眷如何百般结交示好,又如何不是尽数入得欧阳眼内?待至父亲亡故,一夕之间人情冷暖,又是一番世间常态。彼时欧阳尚且年幼,也曾为此愤愤不平,母亲却等闲待之,只道人心易变历来如此。

何况赵才人聪明伶俐、谈吐雅致,与其作伴总好过独自于这宫中终日烦闷。是以欧阳每每看着她总是不自禁的喜爱,仿佛再度与昔日牡丹花会上暗许芳心的自己重逢一般,一样的年少稚拙、一样的自行其是。况且她家中虽只有一弟,幼时却曾与舅父家中三位表妹相伴,难免更加将赵才人当作姊妹看待。甚至得蒙圣人召幸之时,也于言语间为尚未得幸的赵才人说项。

圣人不禁皱眉:“宫规遵周礼,新纳嫔御需入宫逾三月方得召幸,昔年你不也是如此?“

欧阳一听满面泛红,她当年入宫之时灰心丧气满腹离愁,哪里仔细听过研礼女官啰嗦?不过是左耳入右耳出罢了,甚至将近三月未蒙召幸,还曾于太皇太妃面前诉苦,而今方知是自己无礼多事了。然而嘴硬却已是惯常:

“而今赵才人入宫已然三月……”

“那朕这就命赵才人过来?”

欧阳的小圆脸慢慢皱成个包子,一时心内气苦难言、委屈的泪盈于睫。圣人见了如何不心疼可怜?只得把这冤孽爱宠拉入怀中,慢慢抚慰。

“你如此雅量容人而非妄自嫉妒,固然很好。然赵才人不过入宫三月,你便如此为她筹谋邀宠,实属不智。况且,宫中最忌嫔御蒙召之时邀宠生事,岂不该罚?“

说着抬起手指竟在她俏丽的鼻尖上重重的刮了一刮,欧阳顿时酸痛难忍,本就蓄势的眼泪立刻滚落下来。

“圣人广有四海,妾困于深宫;圣人贵为天下之主、每日与朝臣议事论政以至声嘶舌焦,妾却唯有此人方可时时闲谈一二……“

她越说越难过,哪还在乎自己言行无状冒犯天子?自顾自的抓着他的衣襟,啼闹不休。

圣人哭笑不得,真是要被这小女子气至倒仰,好像他每天都丢下她自在玩乐一般,然而为君之难又如何得与人一一言明?唯有慨叹一声,与她温言调笑、及至纵情胡闹,方不负这苦短春宵。

……

次日午后,圣人忽遣内侍传谕:命欧阳婕妤即刻往紫宸殿侍奉。

她不禁纳罕,圣人历来每月只召幸后宫二三,纵然偏爱于她,也从未破例椒房专宠。何况圣人平素最重体统,如此晴天白日……

不料入内见驾,圣人竟是命她前来伺候笔墨。见她一时懵懂发愣,却假咳一声、压下促狭故作严肃:

“你既饱食终日闲闲无聊,不妨于朕这里服侍研墨,也好节省些许内侍人力。”

昨夜百般磋磨何等喜爱?今日竟说的她徒费米粮一般。欧阳撅了撅小嘴,欣然遵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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