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 闭月羞花不过如此~😘😘😘 —

后宫记事 16

(警告)

16

须臾入夏,谢才人复又于节时进献《清风赋》,满纸政通人和涤荡乾坤等诸般颂圣之词,圣人颔首笑纳,一时其于宫中声势更盛。

欧阳并不精于诗文之道,干脆禀明皇后,愿伴太皇太妃往华林寺清修礼佛,不想圣人却批了个“速去速回”。欧阳口头上遵旨,却还是随太皇太妃斋戒半月,直至宫内使者往这山中尼寺问讯数次方才施施然的回宫复命。

自入宫以来,除却赵才人一节,欧阳并不敢与人深交,盖因自忖父亲早逝家口单薄,无论巴结后妃还是交好嫔御、甚或笼络宫人,她即无家世又无财势更不懂鉴识人心逢迎结交之术,而后不幸流产再难受孕,于这宫中已是求存不易,而今想来,之前与赵才人相交,难免存了它年赵氏有子于己也有益处的私心。

欧阳默默叹了口气,自己也不过是个趋利避害的庸常妇人罢了,那个娇俏无邪一派天真的少女早已如暮春的牡丹随东风而去了。

还是太皇太妃窥破她的心思,礼佛之余时时与她闲谈,讲些圣人幼时趣事解闷。欧阳满心感激,太皇太妃平素不喜多言,于他人始终淡然,却高看她一眼,如此在三提点。

……

回宫当晚欧阳即蒙圣人召幸,此后圣人偶有纳凉闲暇,亦召她往水殿伴驾。如此,谢才人的风头竟被夺去了几分,由不得欧阳不暗暗自喜。

这日时已夏末,欧阳再度奉诏,行至太液池畔恰逢郑淑妃携谢才人游湖。两厢见礼不提。欧阳却想,如此夏日炎炎,谢才人体态纤弱根本有亏,这可是游得哪门子的湖?

然而她于圣人身边坐定不过一盏茶的功夫,内侍通禀谢才人有一物献与圣人。

圣人皱了皱眉,却也命人将其物呈上。原是一支清香袅袅的莲花。花下一枚同心结,却是用桃花色薛涛笺所制,拆开来看笺上字迹娟秀,乃是谢才人亲笔所题、新咏芙蓉诗二首。

莲花别称水芙蓉,自初夏开至夏末,而今正是即将凋残之时。况且同心结、芙蓉诗……太液芙蓉,旧时颜色。

当下心中暗赞谢才人真是七窍玲珑的心思,这番邀宠手段不知强上一味焦躁的赵才人多少。

然而如此温婉多情,圣人却并不动容,只是问欧阳,奉召而来的路上可是遇到了谢才人?

欧阳忙据实回禀。又说月前听闻谢才人偶感风寒,这几日方大好,想来是郑淑妃怜她初愈特特携她游湖散心。

“既然大病初愈,更应避风将养,何来顶着日头游湖一说?“面上竟是不悦之色。

欧阳心里直翻白眼,人家小儿女脉脉相思深情相许,他不领情叹惋也就罢了,问她这不相干的这些细枝末节又能问出个什么结果?却也只得忍着气回道:

“许是将养好了方才游湖,何况芙蓉花期将尽,错过此时却要待到明年。“

圣人一味摇头:“谢氏去岁方才入宫,而今不过十八妙龄,何来花期将尽?”脸上神色不妙,欧阳不知他何故如此,一时大气也不敢出。

俄而,圣人命内侍将莲花及诗笺送于皇后过目。转头见欧阳一脸莫名,不禁哑然失笑。

“如此美貌可人、只须留着想想如何击鞠玩闹,莫要一味苦思想破了头才好。”说着竟抬手戳了戳她的额角,眼看着欧阳那细涂红脂的小嘴越撅越高。

“圣人不过是疑心淑妃娘娘命谢氏作诗祈望宠爱罢了。”见圣人并无愠恼反倒一副“难得你能想通”的神色,顿时胆色大增:

“即便如此又如何?圣人为天下之主,天下人莫不指望圣人垂怜,何况后宫之中谁人不盼圣人宠爱?纵然淑妃娘娘略有私心,亦是痴心一片,此乃人之常情,在所难免。“

见她如此振振有词,圣人淡淡一笑,却更戳着她的额头取笑:“你呀,背地里读了多少戏文唱本,如此头颅、何以竟无淙淙之声?”

显然是在笑话她颅内空空。欧阳越发不服气,心知圣人虽最重体统规矩,却并不在意她私下如何妄言顶撞、床笫间更是喜与她百无禁忌。于是抬手抓住圣人戳个不停的修长手指,放在唇边轻轻印了一对牙印上去。

“哎呀呀,如此刁蛮泼悍,好不成体统。“

说着话长臂一伸把她拉入怀中,另一只手也没闲着,转而戳着她气鼓鼓的柔嫩面颊,分外得趣。欧阳愈发气恼,奈何身量矮了一截,几番挣扎只如受困的雀鸟一般无可奈何。偏此时圣人忽而愣怔,欧阳在他怀中扭捏也是一愣,正欲抬眼却转瞬醍醐灌顶:原是另一只“雀鸟”于这胡闹之际亟待脱困。

她清清楚楚地看着一颗汗珠自他整齐的发间滑至方正的额头,圣人最重规矩,如此……

闲暇之时圣人并不着冠只以一枚龙首金簪束发,而今那金簪却被欧阳抬手拔下,转而以簪头轻叩圣人额头:

“青天白日,成何体统?“

娇颜俏语说不尽的妩媚柔情,由不得他搂着她就势倒于榻上:

“魅惑圣心,该当何罪?“

然而身下佳人竟如一湾流水般轻巧挣脱,一翻身整了整衣襟,手上却复又以金簪划过他的脸颊、喉结,稍停于下,只一挑、那端正的领口霎时松散。

她竟然还装作夫子的口气训斥道:“君子正其衣冠,俨然人望而畏之。如此衣冠不整,何可畏也?*“

一边说着、纤纤玉指一边丢了簪子毫不忸怩地探了进去,果然毫无可畏,哪还有什么规矩?

她知道他喜欢。嗯,她也喜欢。

他定了定,左右会意、内侍们有条不紊的撤去榻上书案凭几,悄然垂下帘栊仿如寻常午后小憩。

那只作乱的小手终于被他的大手一把攥住,再难有作为。枕席间尽是调笑之声,发髻凌乱衣衫不整。他仔仔细细地俯视着她、玉体妙曼如此多姿。她却难堪窘态只得拽过散落的罗裙,堪堪掩住满面羞色。

虽是夏末,然而午后日光颇烈,穿过幔帐映的榻上、纤毫毕现。龙首金簪再次回到主人手中,只是此时划过的却是她妖娆的曲线,蜿蜒向下不尽风流。

却至坟起之处,龙首轻叩门扉,须臾却听他笑道:

“虽无淙淙之声,却有潺潺之意。**“

听的此语,真是羞恼至极、抬起小腿就向他肩头踹去,可惜横陈于榻上委实难以发力,仿如主动送入他手中一般,就此抓住那对纤细的脚踝,龙首进而复出,霎时间娇吟微微、喘息阵阵。纵情肆意,亦威且猛。

他喜欢,非常喜欢。

……

*语出《论语·尧曰》:君子正其衣冠,尊其瞻视,俨然人望而畏之,斯不亦威而不猛乎?

意即:君子衣冠整齐,目不斜视,使人见了顿生敬畏之心,这难道不是威严而又不凶恶的吗?

**水声淙淙,水流潺潺。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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