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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宫记事 1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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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人初登大宝,曾有谕令:裁撤花鸟使,令民间免遭劫掠、骨肉分离之苦;又禁各地进献佳丽充实后宫之旧例。只命礼部每三年一造册,推举才德兼备之良家子供殿前亲选以为后宫嫔御。

然而欧阳菁却难免暗暗对其中所谓“才德兼备”嗤之以鼻,她历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咏絮之才,更不具备什么古贤妇之德,然而却还是糊里糊涂的点选入宫乃至得圣人偏宠。

由此,无法不在肚子里偷偷翻了个白眼:“吾未见好德者如好色者也。“说得再好听,还不是图她美貌可人?

转眼又到殿前点选之期,这虽然只是圣人继位以来第二次殿前点选,却一早已显得非同寻常。

……

早于点选月余,母亲入内觐见与欧阳闲叙家常,却说到昔年她们孤儿寡母居于洛阳全赖外祖家族庇护,比邻而居的乃是母亲族中一位兄长,当日幸而多得其看顾照拂,而今这位舅父家中三个女儿,最长者年已十六、生的也还标志。欧阳想起那小了她六七岁的表妹、彼时年幼可爱惟她马首是瞻,于是与母亲忆起当年如何教表妹们鼓琴吹笙以为乐事。

欧阳正满心温柔地想到最小的那位三妹与弟弟同龄、最是坐不住的,时时两个小儿女嬉闹追逐,当初两家大人没少开结个亲家的玩笑。

不料母亲忽而话锋一转,说到今岁殿选佳丽,却大不同于往年,舅父虽有送女参选之意,竟然连礼部的点选名单都排不上去,故而只得求至家中,不知她在宫中可有门路云云。欧阳愣了一愣,半晌方嗔嚅道“女儿如何有礼部的门路?”

身边内侍总管忙斗胆插言,“些许琐事如何劳烦贵人,夫人只消与杂家说了便是。”

母女俩这才松了口气,欧阳暗想,的确内侍省于点选之事较礼部更易施展手段。便嘱咐内侍,便宜从事即可,且不可勉强为之。内侍忙作揖陪笑,不过是填个名字上去,是否得蒙圣眷全看天命,非人力所能为也。

欧阳方略略放下心来。又正色告诫母亲,如此托请之事切不可再行。见母亲面有惭色,难免心中不忍,想到旧时受舅父恩惠颇多,纵然母亲一向谨慎最怕生事,亦不能免俗。于是转而问起幼弟近况,方把这一片尴尬驱逐开去。

待到独自静思之时,欧阳却也不得不细细思忖。

自己入宫三载,亡父得圣人追赠国公、母亲也恩封了二品郡夫人,幼弟年方十二,却已有不凡之家为女瞩目、结亲之意何其多哉。又想到自己不过四品婕妤且无所出,圣人却以她侍奉太皇太妃恭谨至孝之名厚酬宫份,每逢节礼必领双份金帛,一应赏赐用度丰厚非常,是以竟比二品宫妃所得更胜。如此种种皆因一时为天子所喜,荣华富贵以一女得之,无怪舅父起了以女光耀门楣之心。

然、如古人所言天子之怒伏尸百万。一喜一怒,丕泰如同天地倒悬,而圣意何其难测?一旦倒转,多少豪族勋贵尚且难得保全,她这等身后不过寡母幼弟的小女子,又如何能够安身?

想了又想,方打定主意。

一来下次母亲入宫定要好好叮嘱,弟弟尚且年幼,当务之急应是多加教诲苦读向学,谈及亲事为时尚早,况且即使结亲也万万不可起了结交贵戚之心,当以低于我家为宜、择温婉合意女子为媳即可。他日弟弟如能以功名晋身最好,如不能也当每日自省其言其行守好这一份恩封,万不可沦为纨绔浪荡之徒。总之,诸事以免生祸端、不坠父亲声名为要。

二来她虽平素宽厚待下不吝恩惠、左右侍婢无不感恩称颂,然人心难测脾性各异,终究还是要自己多加小心,今后须得详加留意。况且宫内人多口杂,宫婢女官素来消息灵通;而内侍更是于内侍省诸多瓜葛,前朝情势、圣人一举一俱在他们眼内。既然当今春秋正盛,还是早早抛掉诸事不理、只求慵懒度日的小儿女心态为好,反正一时半会不必剃光头去做尼姑,那这起码十年二十年的后宫岁月总要从长计议。

然而,一想到自己注定要把这大好韶光全数空耗在这森严的后宫之中,欧阳却还是没法真正平心静气。

是以多日后得蒙召幸,床笫之间,与他那双大手十指交缠,竟坐于髀上、如驱策她的紫燕骝一般,肆意张狂。

翌日晨起,她听到圣人打着哈气起身,便拉过那昨夜紧攥着的修长手指,轻轻地咬上一咬,直令圣人无奈苦笑、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,方才放手自顾自地继续补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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